只是女人特意過來捉奸，人沒抓著也不該在門口站著當門神。

“你打算站到什麽時候去？”

管黎回過神來，男人似笑非笑的看著她，在男人這雙眼睛下，管黎感覺自己仿佛赤身裸體站在男人面前。

女人惱羞地跺腳，噌道：“我不過出來看看風景，你笑甚。”

看著女人狼狽逃竄的聲音，男人面上掩不住的笑意又漾了起來，這個女人真笨！

管黎這裏自在過年，唐家這年過的可不太平，還沒到過年銀子已經花的差不多。潘氏不是傻子，可不敢再往裏頭填補進去，沒銀子日子不免要過的拘束些，老太太們向來養尊處優慣了，突然節衣縮食難免覺得不順心。

外頭本就賺的不多，還教唐相如支取了去。

這日老太太短了頭油，心裏便覺得不舒服，誰知道早膳又短了兩個菜，便對著下人抱怨，說潘氏還沒正式做唐家大老婆便刻薄起老人來，等到做了正室還不知道怎樣。

這話傳了出去，族中長輩便找潘氏說話，無非是指責她不孝。

大乾最重孝道，為兒媳者不敬不贍養長輩，輕者杖責八十，重則勞役三年。不但如此，傳揚出去還令家族蒙羞，潘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，潘氏就是有八條命也不敢帶累潘家名聲，少不得忍氣吞聲。

實在想不出法子，便找借口推說不願意在當家，這家子誰都精的跟鬼似的，誰也不肯接這個燙手山芋。

過年衣服沒做一件，也沒翻新屋子，就連年夜飯也是在自家酒樓辦兩桌敷衍了事。唱的沒請一個，紅包也沒一個，惹的上下人等怨聲載道。

管黎的私房銀子都是婉容掌管，幾個大丫鬟在唐家地位不如從前，況且潘氏為過年一時鬧的焦頭爛額，不過也吃不了甚大虧。

過完年，顧夫人那邊又著人來問管黎的情況，老太太不敢怠慢好聲好氣地將人勸走。客人一走，便叫了唐太太和潘氏過來臭罵一頓，還教她們婆媳兩個在身邊立規矩。

唐太太一把年紀哪裏吃得了這些苦，潘氏自小嬌身慣養，在唐家雖是妾，管黎不大約束，哪裏立過規矩。老太太非要按照規矩來，弄的兩人苦不堪言。

很快到了楚臨風回去的日子，縱然萬般不舍，為江山社稷少不得要分離。楚臨風先安排馬車先拉著管黎往平州方向的官道上再往縣城走，管黎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，無疑唐家是最好的選擇。

唐靖裕不回唐家，楚臨風也放心將人暫時放在唐家。

為不讓人不敢為難，特意用了陶側妃的馬車。

與此同時，唐家那邊老太太訓誡了兒媳婦和孫媳婦一番之後消了氣，陶家和王城還扣著唐家銀子，沒有當家人那邊不肯給，老太太便和唐太太商議著新立一個當家主母。

無疑，外頭再娶是不能的，家裏頭除了潘氏，別人也拿不上臺盤。

潘氏固然讓唐家丟人，可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。

“那邊顧家可怎麽辦？若是交不出人來，他們要告上官府。”潘氏現在可沒心思做唐家的當家主母，差不多半個月沒睡好覺，天不亮到老太太屋裏伺候梳洗，吃飯要先伺候著老太太用完飯才輪到自己，晚上還要在老太太屋裏值夜，一會兒端茶倒水，一會兒換被子，整夜都沒片刻休息。

若一輩子都這樣，潘氏情願不做這個正室。

唐太太嗤笑一聲，“顧家當真要告還等到現在？他們自己還怕惹麻煩，哪裏還敢找咱們的麻煩？你做正室不錯，我看比管氏那小婦養的強。”

“別說比管氏強，我看要找一個比管氏強的媳婦難了。能拿回銀子，還不知道陶家還能不能跟咱們繼續合作下去，若是不能你們可有想過以後怎麽辦？”

老太太的話說的婆媳兩個一聲兒也不敢言語。唐家和陶家比起來不過是小商小販，王城那邊若是沒人，人家連理都不理。

老太太也想過法子，給王城采買的人送禮，尋關系看能不能預先支付部分，但無論送再多也無人理會。

顧家那邊也暗示過，想要拿到王城的銀子必須要找到管黎。

老太太這回算是失策，本來以為管黎被人拐走，有她打下的基業在，只要安穩守著便成。沒曾想，管黎帶來的生意也隨著她的消失而失去。

最讓老太太氣的是，過年出去拜年，許多人再不似從前那般奉承，之前想聯姻的幾個大戶人家也都裝了忘。甚至連本家親戚對她們都敬而遠之，還是一個與唐家相熟的人私下與老太太說明實情。

“從前你們是公侯親家，家裏晚輩們自然是要飛上枝頭，如今得罪了那樣的家族，弄不好還會被殺頭。誰和你們來往，豈不是自尋死路麽？”

老太太聽了這樣的話差點沒氣死過去，想現在的人都拜高踩低，沒了管黎這個侯門千金媳婦，人就當唐家失了勢一般。

“就這麽定了，從前咱們家沒管氏也好好的，權當沒這個人。”老太太雖說咽不下這口氣，但這日子總是要過下去，家中必須有個體面的主母。

管黎不能回來事已成定局，顧家那邊再怎麽鬧騰事關顏面，也不敢太過。

和楚臨風在官道分別，說好會想過法子給管黎一個合適體面的身份。

二人又纏綿了一陣，各自坐上馬車往各自要去的方向走。

管黎回府的同時，唐家正在擺酒請客改立潘氏為正室，婉容早送消息與管黎。

管黎也不惱，早就不指望唐家能為她做甚，如今不過是借著唐家的身份為北地的百姓謀取福利罷了。

不過，唐家也該給個教訓，這些人不疼不知道錯。

擺酒的當日，管黎讓人去唐家錢莊提取一萬兩現銀，當初管黎給錢莊的是別莊的銀票，錢莊還沒有去兌換，小錢莊現銀不多，要提取一萬兩現銀是不太可能的事情，掌櫃的拿不出來只得教夥計去唐宅裏尋主子們說話。

這時候唐家本家體面的親戚都已入席，潘家小姑奶奶終於苦盡甘來，少不得要過來慶賀。

這頓飯大家吃著心裏都不舒服，不過是強顏歡笑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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